呈現在記者面前的是一組驚人的數字:網站註冊用戶超過30萬人;擁有淫穢色情視頻文件6000多件、圖片10萬多張、淫穢色情文章2萬多篇;還有詳細介紹我國各地賣淫場所的具體信息;至2004年11月份,初步統計其點擊率高達4億次之多,在線人數每10分鐘竟達15000人;服務器在國外,管理體系極其嚴密,分工明確,管理員遍及全國十多個省市區。 , N; x b5 M& R" o6 [5 U/ V
「九九情色論壇」網站創下了數個中國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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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新年前夕,在公安部協調指揮和兄弟單位的配合下,安徽警方揮重拳,破獲了我國第一例境內外相勾結、全國最大的淫穢色情網站案件,徹底摧毀其境內組織,還網絡世界一片明淨晴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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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5 r" D3 E$ c: e 「你們是幹什麼的?」騎車出門的年輕女子對攔在自家門前的4名陌生男子感到莫名其妙。- D2 l( C1 P* k% v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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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趙巖在家嗎?」其中一個男子亮出警官證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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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j5 b( r3 [6 h' s$ K8 r 「趙巖……不…在……有事嗎?」年輕女子的眼神飄忽不定,邊說邊向屋內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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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3 F( J3 R( w8 G f- s9 y 「不在?不可能,這時間通宵上網的趙巖肯定在家睡覺。」4名便衣警察跟著進了裡屋,一眼就瞅見了最裡面臥室床上躺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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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被子,「趙巖,起來吧。」' U7 r; A3 U% r) V6 V* x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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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哪裡的?」睡眼朦朧的趙巖直起身子,邊揉眼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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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0 P. E O% Z7 X 「我們是安徽省公安廳的,跟我們走一趟吧。」 M- h$ v1 p! I+ V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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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巖的睡意一下驚飛了。& Y, M+ j: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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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走人,新婚不久的妻子拉住他問:「你走得告訴我犯啥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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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4 Z' z3 X4 ~% o5 s 趙巖的嘴唇輕輕動了一下,沒有說出口。( v+ f- |! X d- s3 Y
# ?0 e& s0 f5 j" @, A P 2004年12月8日上午10時30分,安徽警方河北抓捕小組首戰告捷,公安部掛牌督辦的「九九情色論壇」專案首位犯罪嫌疑人趙巖在廊坊市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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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網在帶給人們高效便捷的同時,大量淫穢色情內容也隨之蜂擁而至。+ N: k! Q# s& [/ ~& ?3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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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夏,全國組織開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打擊淫穢色情網站專項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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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9月3日,正當專項行動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天津市公安局網絡監察處接到一條舉報線索,稱一個名為「99bbs」(中文名為「九九情色論壇」)的色情網站仍然非常活躍,不但沒有收斂其行為,反而大量吸收註冊會員,發佈淫穢色情電影、圖片和文章。天津警方調查後發現該網站與安徽合肥有關。7 N' P" O1 E"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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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天津的傳真,合肥市公安局網絡監察支隊抽調人手,投入到這條線索的查證工作中。通過外圍初步偵查,合肥網警發現了「九九情色論壇」有3個域名:www.99bbs.com、www.99bbs.cc、www.99bbs.org。服務器位於美國,網站有大量淫穢色情內容,在國內實行會員登記收費制,管理人員遍佈全國。該網站在合肥市某銀行開設有專門賬戶,開戶人名叫王陽,河南濮陽人,租住在合肥市南苑新村。4 i8 |, E. j%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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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4日,合肥市公安局網絡監察支隊正式立案偵查,案件也因此被稱為「2004·9·14」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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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z; Q# _3 o* S* I 公安部瞭解後決定將此案掛牌督辦,交由安徽網警負責偵辦,江西等其他省市區兄弟單位全力配合。% q: b; A' x: d# E# D
. x E9 r c/ ]: V7 d- w 9月底到10月底的一個月時間裡,合肥網警抽調專人開展24小時網上偵查,並南下福州、東去南京調查取證,查明了王陽和資金賬戶的使用情況,並對「九九情色論壇」網站的構成、組織管理體系等有了初步瞭解,情況令所有人感到震驚。5 D( Y/ P. L; L: j5 T8 `- y' j
. k' L. \0 Z) z 「九九情色論壇」網站創建於2002年,創建者網名叫「戲子」,真名叫王勇,男,19歲,在美國生活。網站分為「主論壇」、「買春堂」和「百家故事」三大版塊,每個大版塊裡面由若干個小版塊組成。, n. J s. `) r/ g6 s2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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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網站的管理體系模仿學校的管理模式,呈「金字塔」型,塔尖是被稱為「校長」的創辦者王勇,負責網站的一切事務,分配所有利益,任命各大版塊的「分校長」;其他每個大版塊都有一至兩名「分校長」,管理該版塊的事務,制定版規,考核、提拔、任命「教導主任」、「班主任」,可以進入後台,增加和刪除會員;「教導主任」和「班主任」負責管理會員,不斷維護和更新版塊內容;註冊會員則由「小學一年級」到「博士生」級別不等。級別不同,管理權限和享受待遇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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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網警粗略統計,光「班主任」以上的管理人員就多達40人,涉及全國18個省市區。要搗毀這麼龐大的一個組織體系,光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完成的。合肥市公安局提出案件移送省廳主辦,合肥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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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7 \/ A; G% k" r7 Z 11月3日,安徽省公安廳廳長崔亞東作出批示,由省廳網絡監察處主偵,以省廳和合肥網警為主,從部分市網監部門抽調人員,並要求刑偵、治安、法制、裝財、宣傳等機關其他部門全力協助。) Q: g4 Q3 e9 d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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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九九情色論壇」網站內容極其豐富多「彩」,為了提高專案民警自身的「免疫力」和案件的保密性,專案組在建立之初就定下了鐵的紀律:嚴格區分工作和休息時間,兩人以上才能上網對線索進行摸排,每組負責人不定期進行檢查,所有收繳或查獲的證據材料全部封存。9 ]9 A# V$ [; `. g5 O; E; j
* p, g" @- u# w T" i: ~! j0 V( d. y 網站24小時開放,民警們得24小時上網。兩間辦公室裡擠進了十幾台電腦,二十多位民警輪班倒,從11月初到月底,一個個不眠之夜陪伴著他們悄悄地度過。; X* l! }. \- f
" o+ S `4 t3 V. ]. c* b% p6 D6 r 通過網上偵查,專案組發現了「九九情色論壇」網站的國內管理人員分為兩個渠道,一個是網站日常管理、維護;另一個是資金收取和轉賬渠道,大多是從網上銀行操作。在薛躍副處長的組織下,專案民警從浩如煙海的材料中,梳理、甄別出了該網站在國內10名「教導主任」以上級別的重要人物並對他們的主要犯罪行為進行了證據固定。因為大部分涉案人員在外省,專案組一方面派人到外省調查取證,獲取當地公安機關的協助;一方面到省高級人民法院和省人民檢察院,協商案件管轄和移送起訴等問題,獲得了檢法兩家的重視和支持。: z0 _; P4 J/ v I; [3 S
X7 U- Z+ M! c; \' N 專案偵查期間,「九九情色論壇」網站仍以每天至少上貼兩部小電影、十幾篇文章、幾十萬次的點擊率瘋狂傳播著淫穢色情信息,盡快摘掉這顆毒瘤成了每位專案民警的迫切心願。但有一道難題橫亙在專案組面前:互聯網以信息發佈渠道多、更新快而著稱,專案組要抓捕的這10名犯罪嫌疑人無一不是網絡老手,且是各個版塊的管理者,一旦抓捕行動不一致,有人漏網在網上散佈警方行動的消息,後果不堪設想。( s% x6 d4 c4 Y* Y, 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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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同一時間、十個省同時動手、抓獲全部犯罪嫌疑人談何容易!0 n. w5 t' }- {8 e3 G" S%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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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2日,崔亞東廳長指示抓緊行動,力爭將這些網絡傳黃者一網打盡。當天下午,王靜副廳長召集專案組和相關部門負責人會議,決定再從各地抽調一批網警,加快取證進度;由抓捕經驗豐富的刑警總隊總隊長於振恩和田揚暢共同負責指揮最後的收網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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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F- |$ T) e7 Z- ?2 F+ h 由於前期基礎工作紮實,10名主要犯罪嫌疑人的姓名、住址、網名等信息資料盡在專案組掌握之中。12月6日、7日,專案指揮部派出了10個由網警、刑警組成的抓捕小組,分赴上海、浙江、山西、河北、福建、新疆、河南、江蘇、山東和合肥等地,7日晚全部到達指定位置,並和當地警方取得聯繫,獲得支持。考慮到這些網蟲大多喜歡熬夜上網,上午在家睡覺的多,8日上午10時,確定了絕大多數犯罪嫌疑人在家後,專案指揮部一聲令下,10個小組同時行動。+ L; b4 O( ?+ `+ s"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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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時30分,網名「安靜」、「教導主任」級的廊坊人趙巖第一個被擒。( g! @5 t7 p9 }* @
- q& i6 d# z9 e- h7 K* [ 11時25分,專案民警在上海市寶山區通河八村居委會「等」到了網名為「芸」的「99bbs」國內「校長」邵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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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時許,浙江杭州的蔣建棟(網名「初次」,「買春堂」的「校長」),史興華(網名「酷少」,主論壇「校長」之一,兼網絡維護),新疆伊犁的王迎軍(網名「簡單人生」,主論壇「教導主任」之一,分管VIP區和BT專區),河南商丘的王廣戰(網名「liuqiu」, 主論壇「教導主任」之一,分管文學區),山西大同的龐曦(網名「太陽彝語」, 主論壇「教導主任」之一,分管電影區、情色笑話區兼「買春堂」山西版主),合肥的王陽,福建福州的邱某某等人相繼落網,暫扣了一大批電腦主機、硬盤、光碟、磁盤、存折等物證。惟有江蘇儀征的孫宗到第二天還毫無消息。是走漏了風聲?還是孫宗臨時有事出了門?; q9 I. T1 u( C. j, D$ d; ~
5 Q6 m# a5 p& B( a4 q/ r 其他抓捕組都已經勝利凱旋了,江蘇抓捕小組民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專案指揮部當機立斷,由薛躍副處長帶隊急赴江蘇支援。12月10日下午,返回家探聽風聲的孫宗被民警擒獲。% _) K9 t: M$ y. \
3 n7 a) Q6 Z0 ]3 ^' A# {! i 之後,專案組又查出河北安新的曹飛,網名「我愛花香」,是主論壇的「教導主任」之一,分管文學區和休閒區;網名「chost」的曹峻凱,也是主論壇的「校長「之一,12月10日、 12月23日,專案民警在河北安新、山東淄博將他倆緝拿歸案。! {7 u& |4 L3 q0 ~9 B# u* z
' v( ?+ Y" ?! H+ Y4 S6 B N8 U 至此,「九九情色論壇」網站國內主要人物全部被抓獲,該網站也被迫自動關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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